《血与玫瑰》(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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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-哈弗茨20岁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学，这个年代能上大学还是不容易的。法律专业无疑是前景最好的专业之一，而选择这座城市他还有别的私心。
战前这里的足球俱乐部是全国最厉害的，放在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。凯自小就跟爸爸爷爷关注足球，成了这支队伍的死忠梦想有一天能来现场看比赛。
之后战争爆发了，正好是他小学那几年。他就那么懵懵懂懂的看着全世界翻了天。
现在战争结束已经七年了，阴霾却远远没有散去。生活和战前一样萧条，人们眼见着希望却不敢去期望。
对凯来说他挚爱的球队没了实在是太糟糕了。所以他来到这座城市，想看看还剩下些什么。
学校许是现在最朝气蓬勃的地方了，凯适应的很快。
开学一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他终于有空开始自己的探访之旅，按照提前查好的路线半小时电车十分钟脚程，他来到了这座曾经是全国最大的足球场。
球场西侧有一处坍塌，是大轰炸留下的伤疤。围墙的缺口处拦着一根绳子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，“请从南侧正门进入”
正门敞开着随便人们进出，球场里很热闹。有很多孩子在踢球，没有统一的队服，队伍大概也是随到随分的。
草皮没人打理缺得缺荒得荒，已经不能用来正规比赛了。除了孩子还有很多老人在晒太阳，破旧的看台上依稀有几对情侣。
从前俱乐部的成员大多去参了军，几乎都没回来。球场在战争中也曾被政府征用。
重头组建一支球队何其之难，光是修缮球场的钱就没人拿得出来。于是球场就成了这么个公园，其实也还好。
整个俱乐部还剩下最后一个员工，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稳重温和，他还穿着印有俱乐部logo的T恤坐在门口卖饮料小吃。他身后是俱乐部的荣誉室，能看到里面保存着各种大大小小奖杯。
大叔向冲他走来的凯微笑，一笑脸上褶子堆叠起来显得更加和蔼可亲。
“您好，请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？”凯礼貌的问。
“哦当然，我还可以当你的讲解员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
大叔起身引着凯进去，凯才注意到他有一条腿是跛的。
“你是外地来的吧？”
“是啊，我现在在这里上学。”
这里的电路早就坏了，房间很暗。他看到那些十多年前金属奖杯还跟新的一样，在黑暗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
对球队获得的荣誉他早已如数家珍，最吸引他的是一本厚厚的相册。大叔允许他把相册拿到门口亮一些的地方看，还给他讲了许多照片背后他不知道的事。
凯小时候很少有机会能在电视上看比赛转播，大多数是守着广播了解赛况的。他仔细看每一张照片，兴奋的把熟悉的名字与照片上的人一一对应。
他看到一张巴拉克与克洛泽的合影，照片上有许多细小的褶皱中间一条不规则的裂纹将两人隔开。这是照片被撕开又揉搓过才形成的。尽管有人把它像修复古画一样小心的压平重新拼好，那些伤痕还是显而易见的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他们可是最好的搭档，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是的，他们一直都是，一张照片而已不必在意。”大叔安慰他说。
球队合影后是一些球员个人生活照。
他看到一张少年弹钢琴的照片，仔细认了认，“这是克洛泽小时候吗？”
“是啊。”
他又指着一张赫韦德斯穿着白大褂的照片问:“他去当医生了吗？”
“是啊，来球队之前他就是在卫校上学的，后来就去了东线战地医院。据我所知他留在了莫斯科没有回来。”
“我还以为大家当兵之后还能在一起呢。”
“不，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去当了兵，有些作为家里的独子就没有应征。有像他一样有特别才能的去了特殊部门。还有家里有军方背景的就又不同了。从战争一开始大家就散了。”大叔语气很平淡却尽显辛酸。
时间过得很快，凯该回去了。
临走他还在大叔的小摊上买了瓶汽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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